《你是我的全世界》文/秋恋月
警察3 画家4
stray kids同人/短篇/彬辰/BE
【资料图】
排雷：有点刀，但真的真的很有爱
请勿上升真人
当黄铉辰第N次把第N个追求者气到内伤后，他再次把自己关进了画室。门“嘭”地一声摔上，把刚好经过门口的方灿吓了一跳，手里的咖啡差点洒了。
他看了眼画室的方向，又看向一脸淡定的韩知城，挑了挑眉，无声地用嘴型问了句什么，韩知城点点头，和方灿相视一笑，无奈地双双叹了口气。
方灿担忧地看向画室，犹豫了片刻，刚要抬腿去画室，被韩知城拦下了，“哥，算了吧，现在这个时候，他可能更需要独处。”
方灿回过头，韩知城脸上的担忧丝毫不比他少，只是比他多了几分隐忍。方灿叹了口气：“可也不能不管他吧？”
“怎么管？除了彰彬哥，他听过谁的话？”
“可就是因为彰彬不在了，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。”
黄铉辰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，因为徐彰彬。
徐彰彬最爱黄铉辰，人尽皆知。
曾经的徐彰彬把黄铉辰宠得无法无天，连无关紧要的旁人都看不下去，怎么黄铉辰可以那么骄纵，而徐彰彬不管黄铉辰有多过分，依然笑眯眯并且心甘情愿地宠着他。
可是，徐彰彬终于还是离开了。
然后，黄铉辰崩溃了。
他一度自责，正是因为自己太过分，所以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，把徐彰彬带走了。要不就说徐彰彬受不了自己，于是用最决绝的方式彻底离开了他，他不要他了。
方灿一遍一遍地劝他：“不是的铉辰，彰彬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殉职的，和你没关系。”
韩知城也说：“彰彬哥怎么可能不要你？他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。”
当初接到噩耗的时候，黄铉辰还在巴黎开画展，本来都说好了，徐彰彬会和他一起去的，然而突来的任务让徐彰彬临时爽约，最后只来得及给他打了通电话。黄铉辰被宠坏了，自然没有好脸色，他在机场盯着地上一堆行李，在电话里对着徐彰彬冷嘲热讽，“有本事你永远别回来。”
谁知，一语成谶。
为此黄铉辰一度深陷自责久久无法原谅自己，因为他无心的一句气话，造就了从此阴阳两隔的悲剧。
韩知城赶到医院的时候仍旧抱着侥幸，兴许是他们弄错了，兴许是别人，兴许徐彰彬是故意的，因为要给铉辰一点教训……直到他被领着走进了冰冷的屋子，看到了空荡荡的房间里，徐彰彬躺在那里，还是那张超级有男人味的帅脸，除了脸色过分苍白外，仿佛只是睡着。直到法医掀开了盖在他身上的毯子，韩知城的脑袋嗡地一响，瞬间像是有钉锤对着他脑门子一通敲，乒乒乓乓，最后他再也支撑不住，腿一软跌坐在地。
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徐彰彬，浑身上下全是伤，深深浅浅的各种各样的伤。韩知城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，他张了张嘴，以为自己会哭，或者悲鸣般喊叫着，可是，除了张开嘴，他竟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，眼睛也是干的，一滴眼泪都没有。
可他分明伤心欲绝，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，前几天还说好了要一起去旅游的人，走之前还拜托他和灿哥照顾铉辰的人，突然之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？
“哥……”
陌生而又嘶哑的嗓音，在空旷又冰冷的屋子里回荡。
是谁在说话？
哦，是他自己。
韩知城悲痛欲绝，可是，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接踵而至，铉辰怎么办？他该怎么和铉辰说？
最后这个噩耗是由方灿告诉黄铉辰的。
韩知城记得那几天连着下了好几场雨，接机那天是阴天，离彰彬出事过去了三天。他和方灿在机场到达大厅等候，两个人谁都没说话，就那么望着到达口，直到看到那抹修长的身影走出来。
黄铉辰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，下身随意搭配一条宽松的黑色长裤，一顶棒球帽随意地戴着，几乎完全遮住了他的脸，然而他整个人少年感十足。
韩知城看了眼身边的方灿，他很少看到灿哥露出这种表情，仿佛艰难，又好似迷惘，从强撑的坚强中遗落几分极力隐忍的痛苦。
怎么能不痛苦呢？失去彰彬的痛苦，他们所承受的不比任何人少，除了黄铉辰。
铉辰该怎么办？
这个问题再次困扰着韩知城，太艰难了，甚至让他想要逃。
“铉辰——这里——”
灿哥朝铉辰挥了挥手，铉辰冲他们点点头，推着一堆行李朝他们走过来。
“哥，知城。”
铉辰的嗓音里充斥着疲惫，压在帽檐下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，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。他和他们自然地打着招呼，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他们身后看，他们都知道他在找谁，韩知城一阵心酸，眼泪差点止不住落下来。
黄铉辰是艺术家，自然有他属于艺术家的脾气，他明明期待着徐彰彬，却偏偏问也不问，让人连传达噩耗的过渡口都没有。
韩知城替黄铉辰接过行李，明明和黄铉辰差不多细的胳膊，却偏偏挑了最重的行李，最后还是毫无悬念地全被方灿包揽了。
“走吧。”方灿默默拿着行李走在前面，韩知城看着黄铉辰的脸色，试探地问：“累吗？”
“还好，就是没睡好。”黄铉辰语气淡淡的。
韩知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，反倒是黄铉辰，看了看他，问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啊？我没怎么啊！”他突然心虚，音调也提高了，惹得灿哥回头看他，他懊恼地低下头，果然自己是藏不住事的，何况黄铉辰生性敏感，说不定已经发现了异常。
可是，他什么也没问。
坐到车里，黄铉辰径直靠在后座打算睡觉，仍旧被帽子挡住了大半张脸，只留了嘴唇在外面，嘴角明目张胆地下垂表示不满。
坐在副驾的韩知城收回视线，和方灿对视一眼，两人很有默契地决定暂时保持沉默。
车子开到了殡仪馆地下停车库，黄铉辰睡得很沉，可方灿还是不得不叫醒他。
“铉辰。”
黄铉辰动了动身体，抬手揉了下眼睛，“到了？”他慵懒地问着，以为自己到家了，和徐彰彬的家。
“铉辰。”方灿又唤了他一声，黄铉辰睁开了眼睛，对上了方灿的目光，片刻后，他转头看了看车窗外，陌生的场景，他忽然目光一沉。
“……你们犹犹豫豫了一路，究竟要对我说什么？”
黄铉辰突然的一句话让另外两个人愣在了当场，可其实并不意外，黄铉辰从来都是他们这群人中心思最细腻的。韩知城看向方灿，方灿组织着语言，“铉辰，你听我说……”
“徐彰彬怎么了？”黄铉辰直直盯着方灿，将对方的表情尽收眼底，很快得出了结论，“他出了什么事？”
方灿吞了口口水，“彰彬他……殉职了。”
黄铉辰没什么反应，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，只是瞳孔蓦地一阵收缩，不过转瞬即逝。
他低下头，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库里，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“铉辰啊，你……”韩知城担心地盯住他，想问他没事吧？可怎么会没事呢？想改口问他感觉怎么样？又觉得更加不妥，最后竟什么都没说出来，只是探过身子握住了黄铉辰的手，毫不意外地握到了一团冰冷与濡湿。
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黄铉辰开口了。
“三天前。”
黄铉辰想了想，点点头，没再说话。
那天的黄铉辰冷静得过分，似乎很快接受了这个残忍的现实。他从方灿手里接过丧服，在左袖的位置戴着丧主的标志。他跟着方灿和韩知城进了礼堂，来参加仪式的人很多，都是徐彰彬的同事，穿着一色板正的警服来送行。
黄铉辰站在配偶的位置，接受所有人的悼念与安慰，他得体地一一回应，听高层说着徐彰彬的英勇事迹，仿佛在听着别人的故事。
这也许就是缉毒警的命运，在牺牲后才能公开他的一切。
如果能够早一点知道，是不是自己就能少一点遗憾和愧疚呢？黄铉辰时常这样问着自己，等到的答案永远是无解。
三年来，他每分每秒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，寻求着标准答案，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抑郁症。
他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画画，把自己关在画室里，画着徐彰彬。
一笔一划，他的眉眼，他的鼻子与嘴巴，他笑起来的样子，他被自己气到失语的模样，他对他无奈的神色，他不许他吃零食的威严……还有在梦里，他与他缱绻缠绵时的诱惑。
他不能停止画他，他怕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，徐彰彬的模样突然在他的记忆中褪了色，最后模糊成一团黯淡的光影，最终彻底地消失不见。
所以，他只能不停地画着，画着他的徐彰彬。
身后的画室门响起了敲门声，有礼有节的三下，他没出声，手上的画笔也没有停下来。
毫不意外地，画室门开了，轻缓的脚步声在他背后响起。
“铉辰，吃饭了。”灿哥温柔的嗓音像风一样拂过，和他的彰彬是那么地不同。“看，我给你买了参鸡汤。”
灿哥搬过一旁的凳子，把参鸡汤放在凳子上，自己席地而坐。他自顾自打开餐盒盖子，替他掰开了筷子，这才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，抽出他捏紧的画笔，换成筷子塞进他手里。“不管怎么样，吃两口也是好的。”
他听话地吃起来，灿哥似乎很开心。
胃里一抽一抽地疼，咽下去的食物有主见地泛上来。黄铉辰扔下筷子，捂着嘴巴冲出画室，在洗手间里搜肠刮肚地吐了起来。
除了刚才吃的几口鸡肉，空荡荡的威力其实根本吐不出什么，可还是不停地干呕，停下来后，他用手背拭了拭眼角，只有在每次吐过之后，他才能掉点眼泪。
很奇怪不是吗？明明这三年，每分每秒他都是伤心欲绝的，可就是哭不出来，怎么都哭不出来。
他浑身虚脱的跌坐在地上，背后靠着墙，门外再度响起灿哥的嗓音，温柔中带了无尽的焦灼：“铉辰，铉辰你怎么样？”灿哥没听见他的回应，开始敲门，“铉辰，你在里面吗？铉辰！”
“在……我在……”他不忍让灿哥担心，即便他不愿说话，也还是用尽浑身的力气答应着。
方灿这才松了口气，然后韩知城也来了。
“灿哥，铉辰怎么样——黄铉辰，你怎么样啊？”
“他应该没什么事，就是……又吐了。”
“怎么又吐了？他这样下去不行啊，吃什么吐什么，身体没两天就垮了啊！”
“知城你先冷静一点，我给他准备了点补剂，先顶着再说，回头问问医生，再想想办法。”
韩知城大着嗓门又在担忧地喊着什么，黄铉辰也懒得再听。
韩知城成年后很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，这一刻，黄铉辰忽然响起了年少时和韩知城不和打架的事，那个时候的他，也只有徐彰彬可以管得住。
只有徐彰彬驯服得了黄铉辰。
黄铉辰只听徐彰彬的话。
黄铉辰不爱吃蔬菜，徐彰彬夹给他的他会吃。黄铉辰爱吃零食，徐彰彬拿走了他就不再吃了。黄铉辰生气时不爱说话，徐彰彬来了他就会说给他听。
徐彰彬，徐彰彬。
徐彰彬三个字，似乎是解决一切有关名为黄铉辰难题的钥匙。
可是，这把钥匙遗失了，从此，黄铉辰这个难解的谜题，再也无人能懂。
“铉辰，去恋爱吧，重新开始，这是彰彬希望的。”
灿哥时常这样劝他，既然是徐彰彬的意思，他会照做。
于是，他开始尝试和那些追求者约会，然而最后常常不欢而散。
黄铉辰脾气太坏。
这几乎是所有和他约会过的人一致的说辞。
对此，他从不否认。
那些追求者里也不乏优秀之人，可是，都是不对的。
因为，他们不是徐彰彬。
徐彰彬这三个字是黄铉辰的一生，是他所有的爱，是他全部的生命。
在徐彰彬离开的那一刻起，黄铉辰也跟着他一起死掉了，留下的，只是名为黄铉辰的躯壳罢了。
黄铉辰小心翼翼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，他捧在手里，指尖怜惜地抚过照片上徐彰彬的脸庞，一一抚过他的眼睛、鼻子和嘴巴，忽然想起他曾在练歌房里唱着《眼鼻嘴》时投入的模样，在获得满分后兴高采烈地跳起来欢呼般孩子气的光景，仿佛还是昨日。
他的指尖最终落在他的眉宇间，已经被暗红血迹浸染的半张侧脸，是徐彰彬的鲜血。而旁边的自己，依偎在徐彰彬身侧的笑脸，却是清晰可见得连半点血渍都没有。听韩知城说，徐彰彬的同事把这张照片给他的时候说：“彰彬死前一直死死护着这张照片。”
是有多么拼命地护着，才会连一点血迹都没在他的脸上留呢？
徐彰彬，什么时候你才能多想想自己。
哦，没机会了吧。
韩知城还告诉他：“他们说照片是好不容易从彰彬哥手里拿下来的。”
“哥，你总说我的嘴唇好看。”黄铉辰喃喃自语：“可是哥，你知道吗？你的嘴唇才是最好看的。因为从你的嘴唇里，总能吐露最美的情话。”
黄铉辰把照片抱在胸口，仿佛抱着他的徐彰彬，痛苦地靠在墙上，精神变得恍惚。
“铉辰啊，我们铉辰怎么坐在地上呢？”那么有质感又充满气势的靠前嗓音，是徐彰彬声音的象征。
黄铉辰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，因为只有在梦里，他才能见到他的徐彰彬。
“哥，你来了？”他的嗓音沙哑又哽咽。
“铉辰啊，怎么又哭了呢？我们铉辰乖，不哭啊。”徐彰彬抱住了黄铉辰，他的胸膛还是一如既往地坚实又可靠。
黄铉辰执着地揪住徐彰彬的衣襟，生怕他跑掉似的呜咽：“哥，我好想你。”
徐彰彬笑着摸了摸黄铉辰的头发，“铉辰，你答应过哥的，要好好生活的，对吗？”
黄铉辰拼命摇头，“不，我不想答应了，哥，你带我走吧，好不好？带我走，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，我好想你啊哥……”黄铉辰哽咽着，扯住徐彰彬的衣服拼命地求他。
徐彰彬温柔依旧，他耐着性子哄着怀里这个哭到皱巴巴的男孩子，“铉辰听话，哥不能答应你，但是哥会等你。在很久很久以后的某一天，当我们铉辰变成一个老头子的时候，我们就能再次见面了。到时候我们重新共度新生，重新在一起，哥重新再追求你一次，好不好？”
“不好……一点也不好……”黄铉辰执着地摇头，像个耍赖的孩子般伤心哭泣，“我现在就要和哥在一起，我现在就要……很久很久太久了……我等不了那么久……”
“听话啊，铉辰，听哥话，好好生活，好好幸福地生活下去，这是哥所希望的，答应哥，好吗？”
黄铉辰谁的话都不听，除了徐彰彬。
所以，尽管他依旧在心里拼命地拒绝着，可他还是说：“……好。”他哭到气赌声噎，却还是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答应徐彰彬：“我听你的……哥，我什么都听你的……”
呜咽哭泣间，黄铉辰醒了，才发现，自己真的泪流满面。
他哭了，这三年来，在今天，他终于哭出来了。
他抱着照片，嚎啕大哭，他在心里呐喊着徐彰彬的名字，一遍又一遍，喊出他压抑许久的悔恨与爱意。
门外的韩知城吓坏了，想要冲进去看一看黄铉辰，被方灿拦住：“让他哭吧。”方灿红着眼眶，难过又欣慰：“他会走出来的，相信他。”
在这世界上，只有徐彰彬才驯服得了黄铉辰。
在这世界上，黄铉辰只听徐彰彬的话。
因为……
“徐彰彬，你是我的全世界。”
黄铉辰说。
——全文完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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